去八宝山为浩然送行
吴汉宾
二○○八年二月二十三日或二十四日，中共昌乐县委、昌乐县人民政府收到从北京用邮政快件发来的浩然同志逝世的“讣告”。
中共昌乐县委主要领导批示，由县文化局（浩然研究会）代表县委、县政府前去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参加浩然同志的治丧活动。
二月二十七日，受中共昌乐县委、昌乐县人民政府委托，我们浩然研究会的几位同志前往北京，参加浩然同志遗体告别仪式。
二十七日下午，我们到达河北省三河市。自一九八六年起，浩然携老伴在三河定居，在这里生活和工作了二十多年。在泃河湾边的贤人街，有一座二层小楼，曾是浩然故居。三河市有关方面在这座小楼的一楼，布置了灵堂。灵堂正中，安放着浩然遗像。挽联上写着：“金光大道艳阳天情系苍生得浩然正气存千古，绿化工程携后生德高望众铸文苑丰碑永世铭”，横批为“浩然千古流芳”。灵堂右侧，摆放着三河百姓亲手扎制的花圈，上面缀有玉米棒、麦穗和花朵。左侧置放着一幅高约两米的浩然遗照。我们注意到，这是二○○二年浩然七十大寿时所拍的照片，背景上的“寿”字和贺联，是昌乐文友前往三河为浩然祝寿时赠送的。
我们满怀悲痛和敬仰，向浩然遗像鞠躬，然后合影。
晚上，我们在雅都大酒店住下。我与春水又通了几次电话，约定明天在仪式开始之前我们与她见一次面，并问了她一些有关的细节问题。这天晚上我与她最后通电话时，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。
这一夜，我辗转反侧，没有睡好，心里老是想着第二天的仪式与活动，老是想着浩然生前与我的一次次交心长谈。
二十八日早七点，在三河市文联负责同志的安排下，我们驱车前往八宝山革命公墓。在去八宝山的路上，我与浩然的亲友们乘坐一辆车。我目睹了浩然的姐姐梁伯霞
上车与下车。她是最后一个上车的，是在我们的车即将驶出三河界时，我们稍停了会儿，在一个路口等的她。这位与浩然一同度过了丧父、丧母的苦难岁月的坚强女性，在《乐土》、《活泉》两部自传体小说里时时跃动着的少女形象，此时已是白发苍苍，
但身板依然健壮，目光依然炯炯有神。当她迈上告别大厅的台阶，还未走进告别大厅，一眼看见大厅门口左侧浩然的照片——就是以我们昌乐文友六年前为浩然七十寿辰时送的“寿”字为背景的浩然微笑的照片——她大呼一声“我的兄弟啊！”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。其情其意令人落泪……
在告别大厅门口，我见着了眼睛红肿的梁春水，我招呼我们一起来的王成名、郭建华、马进与她见面。在三号休息室，我们代表昌乐县委、县政府，代表昌乐文学艺术界的朋友和乡亲们，向她并通过她向浩然的亲属表示慰问和致哀，她则代表全家向我们，向昌乐县委、县政府，向昌乐文友和乡亲们表示衷心的谢意。
在遗体告别仪式开始前，我们走进告别大厅拍照留念。
告别大厅布置得庄严肃穆。大门上悬挂着“沉痛悼念著名作家浩然同志”的横幅，挽联为：“喜鹊登枝杏花雨，金光大道艳阳天；乐土活泉已圆梦，浩然正气为苍生”。告别厅正厅门上的挽联为：“扎根农村巨笔写巨著，心系苍生赤子献赤心”，横批是“人民之子”。从内厅、门厅一直到厅外，摆满了花篮和花圈。浩然的子孙至亲敬献的花圈摆放在内厅正面。摆放在右侧的花圈分别为李瑞环、刘淇、刘云山、铁凝、金炳华、李志坚、郭金龙、杜德印、龙新民、李锡铭、倪志福、何鲁丽、高占祥、张百发、贺敬之、张建、陈建功、高洪波、白介夫、蔡赴朝、陈晓光、李牧、雷加、魏巍、柯岩、刘秋华、李雪健、姚欣、刘迈等领导同志和浩然生前友好所送。左侧摆放的花圈为文化部、中国作协、中国文联、中宣部办公厅、中宣部文艺局等单位所送。中共昌乐县委、昌乐县人民政府敬献的花篮、花圈，昌乐县浩然研究会、昌乐一中、昌乐县前东村敬献的花圈也摆放在内厅。
浩然的遗体安放在鲜花丛中，身上覆盖着一面鲜艳的中国共产党党旗。
上午十点半，告别仪式开始。哀乐声中，中共中央候补委员、中国作家协会主席铁凝，中国作协党组书记、副主席金炳华，中国作协副主席张建、陈建功，北京市委常委、宣传部长、副市长蔡赴朝等有关领导同志和浩然亲友分别向浩然遗体鞠躬致哀，向浩然子女表示慰问。我们排在浩然亲友之后，缓缓走近躺在鲜花丛中的浩然。浩然面部慈祥、平静，只是已失去了我们所熟悉的亲切的笑容。我们忍着巨大的悲痛，眼含热泪，向敬爱的浩然最后一次深深鞠躬。
走出告别大厅，只见厅外送别的群众仍有数千人之多，有白发苍苍的老人，也有风华正茂的青年和中年人。他们胸佩白花排成几路纵队，缓缓前行，默然无声。我并代王成名、郭建华、马进、阎纪明在来宾签名簿上签名并写下这样的话：“恩师浩然永远活在我们心中！”我看到，在告别厅前的广场上，一面写有“浩然老师我们永远怀念您”的巨型条幅分外显眼。这面巨型条幅约一米半宽、三四十米长，黑底白字，被四十余名来自北京、河北、山东、山西、河南等地的文学工作者和业余作者展举着，表达他们对浩然的敬爱与怀念。
三河市文联的同志告诉我们，浩然的遗体火化后，骨灰将送回三河市安葬。三河市将为浩然立塑像，建纪念亭，浩然故居也将辟为浩然纪念馆。
我们衷心感谢三河市的党政领导，衷心感谢三河市人民为浩然所作的一切。
2008年夏写于昌乐
（原载《记忆浩然》，黄河出版社，2010年3月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