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雪
文/刘平
无论一生有过多少场雪,邂逅初雪,仍是小鹿轻撞心扉一般雀跃。
无雪不成冬,立冬又初雪。仿佛还抓着秋天的尾巴,雪就这么未经酝酿铺天盖地的来了,来得让人措手不及,来得让人目瞪口呆,来得让人云里雾里,出乎意料,惊喜不已。
起初,风里挟着细雨,淅淅沥沥,继而风裹细雪落如米,沙沙作响,蓦地“撒盐空中差可拟”变为“柳絮因风起”,还没舍得掉的磨盘柿子叶,盘曲嶙峋的枝干上叶叶托雪,白得可爱,红得可喜,红白互衬,相得益彰,分明是丹青笔下的杰作!草坪里一株粉色的满天星花朵上也落满了雪,重重的花朵儿低垂于草丛间的白雪上,上下互映,那一抹人面桃花显得无比娇艳。白菊原本艳比雪洁,真真覆盖了雪,倒是十分臃肿,只是不肯藏起形迹的叶子张扬在雪外,让人误认为露着春的生机。娇媚的雪兰花成了名副其实的“雪兰花”,在雪地摇曳成一道亮丽的风景。原本“虚心竹有低头叶”,只是细叶承载了初雪,头更低了。
风住了,雪落得很轻很小,很自由。染白了车辆,染白了行人,又在地上虚虚地积起来,没了落叶,没了杂草,天地一笼统。
春天的第一声闷雷,夏日的第一场暴雨,秋天的第一片黄叶,这些这些,都隆重不过立冬的这一场初雪。初雪是冬日献出的一份厚礼,翘首望一场初雪,看着它轻轻的落下来,心花,就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