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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文安 [楼主] 发表于:2017-08-02 15:27
鄌郚史志总编

历史文化名事  郑板桥知潍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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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文安 [1楼] 发表于:2018-12-18 11:08
鄌郚史志总编
  郑板桥与潍人交往拾零
  刘保富
  清代“扬州八怪”之一郑板桥,于乾隆十一年(公元1746年)由范县调任潍县(今潍坊市潍城区),宰潍七年,颇有惠政,交往甚广,自己深感满意,诗云“七载春风住潍县”,潍人更是敬之,将他与周亮工、赖光表视为“三贤”,塑像建祠以祀之。本文就板桥在潍与潍人交往之事略述几则。
  资助寒士
  郑板桥知潍时,常便服巡察民情。一次外出归来,天色已晚,行至城南草庙子村,闻临街一破草房内传出琅琅读书之声,遂推门进去,见室内陈设简陋,满桌书籍,一位衣衫破旧但气宇轩昂的青年正在灯下专心读书。板桥言明身份来意,青年异常惊喜,遂倾心交谈。那青年姓韩名梦周,字公复,号理堂,因家贫,白日干活,夜晚读书,以求取功名。板桥听后,顿生爱才之心,当即解囊相助。此后,板桥对韩屡加资助,并予辅导,使韩学业大进,于乾隆十七年中举人,二十二年中进士。韩出任安徽来安知县,为官清廉。板桥曾向他索过徽墨,韩得信迅即邮赠,板桥为此写了《书古人论墨笔记赠韩梦周》。板桥去世后,韩梦周十分怀念他,在《板桥先生墨竹》诗中云:“我官淮南思一见,仙人已去凌霄殿”,“白发门生感旧事,楚江浪泣龙吟笛。”韩梦周因忤大吏被罢官,专治理学,著有《理堂文集》。
  为韩镐写联
  青年学子韩镐,字京西,与韩梦周同族,家贫,有才,县试名列前茅,气质与板桥相似,板桥甚为赏识,不断给予资助和指导。有一次,韩镐拿自己刚写的文章向板桥请教,正值板桥无事,便仔细看了韩文,指出其文章不足之处在拖泥带水,缺乏新意。板桥为了开异韩镐,便讲了欧阳修写“逸马杀犬于道”的故事,随后又为韩镐写了一副对联:“删繁就简三秋树;领异标新二月花。”在联上还写了“与韩生镐论文”六字。对联是医治韩镐文章毛病的一剂良药,韩镐将其装裱后张之书房,以为作文箴言,苦练写作,终于在乾隆四十八年中了举人。
  爱看修竹郭家园
  板桥知潍县时,县署东南天仙宫东,有一南园,为郭伟业(字质亭)兄弟所有,故名“郭家园”。此园原是明嘉靖时刘应节的亭园,天启年间归郭尚友,郭增构旧华轩、知鱼亭、松篁阁、来凤轩诸胜。曾任饶州知府的郭尚友之孙郭一璐,又对亭园加以修葺,种竹甚多。后一璐侄伟业兄弟成了此园的主人。伟业兄弟能诗工书,喜结交名士。板桥来潍后,以文会友,与郭家兄弟来往甚密,公余时便与郭氏兄弟觞咏园中,乐趣盎然。板桥有《南园画竹赠郭质亭先生》诗:“我辈为官困杀人,到君园馆长精神。请看一片萧萧竹,画里阶前总绝尘。”有时板桥客人来了,还借郭家园会客。乾隆十四年夏,御史沈廷芳路过潍县,板桥就曾邀他到郭家园游玩,沈有《过潍县郑令板桥招同朱天门孝廉家房仲兄纳凉郭氏园》诗,诗中描写郭家园景物道:“入门一围青雪林,森然迮地多嘉树。苍苔小径蜗庐盘,绀石幽洞董楦堵。”板桥有一段时间曾寓居郭家园,郭母寿辰时,板桥赠送了绿橘、香椽、橄榄祝寿,并写了《借寓南园,值郭质亭母刘太宜人生辰,送土物代柬》诗。郑板桥罢官返扬州时,曾赠郭氏兄弟丛竹图,写了《题南园丛竹图留别质亭先生四弟芸亭先生》,诗云:“七载春风住潍县,爱看修竹郭家园。今日写来还赠郭,令人常忆旧华轩。”板桥对郭氏兄弟情深意笃,离潍县以后,还不时赠画给郭氏兄弟,对郑板桥与郭氏兄弟的友情,清末金石学家郭子嘉在《潍县竹枝词》中赞道:“南园修竹几千根,贤宰时携客到门。最是拂衣归里后,逢人犹问旧华轩。”
  与僧为友
  郑板桥所到之处,不仅喜交文人,亦爱与僧人交往。在潍县期间,与恒彻上人成了好友。据《潍县志稿》载:恒彻上人是县城东北关帝庙住持,有戒行。庙内栽植了不少葡萄,每当金风吹拂,累累满架,珠攒玉垂,板桥到寺,一边与上人闲聊,一边啖葡萄,情深兴浓,岁以为常。恒彻上人的友情与关帝庙的生活雅趣,给郑板桥留下了极深印象,当板桥离潍时,写了一首《留别恒彻上人》诗:“隔城何处郁苍苍,落照松林短画墙。清罄一声天似水,长河半夜月如霜。僧闲地僻行难到,官罢云回别可伤。满架葡萄珠万斛,秋风犹忆老夫尝。”清末潍县文人在《竹枝词》中歌咏此事道:“关庙宽闲濠北隈,当年常迓郑公来。于今一半开为店,空忆葡萄满院栽。”
  造就“谭板桥”
  郑板桥知潍县时,在县署内干活的木工中,有一位姓谭名云龙的,人称“谭木匠”。谭木匠甚聪慧,犹喜临摹板桥书画。在衙内做工之余,每遇板桥作画,则侍立傍观,心会其妙。板桥见其好学,乐为教之,常对谭示范指正。不数年,谭木匠所画,酷似板桥,真伪几不能辨。板桥政务繁忙时,辄令其代笔以应付索画者。谭遂得用板桥图章,以重价出售所画,人莫辨真伪,其家渐富。佛航于源普有诗赞谭木匠曰:“三绝郑虔孰与俦,潍滨谭氏足风流。工师解学才人笔,不让前朝仇十洲。”谭又嗜金石,所著印谱若干卷。曲阜桂馥教授莱州时,惊其画神似板桥,因以“子犹”字之。潍人多称谭木匠云龙为“谭板桥”、“假板桥”。
  喜结诤友
  潍县城北流饭桥村,有一王俨,字畏之,性刚直,人有过失,敢于当面指出。此人好施乐与,遇到县里有义举,辄慷慨解囊,毫不吝啬。板桥跟他结为好友,每至乡,必进其家,访民间疾苦,王俨则直言不讳,板桥非常器重他,及罢官南归时,写留别诗以赠之。
  表彰善人
  潍县有一富户郭一鸣,性敦朴,乐善施,凡县里修城垣、建桥梁及一切大工役,均慨然带头出资,由是板桥重其为人,赠联云:“为善无不报;读书当及时。”
  挽救赌徒
  潍县贡生胥伦彝,颇富天资,文章亦佳,性嗜赌,冬日披毡博于赌场。板桥怒其不争,荐为某县书院山长。潍人咏其事道:“胥君生有樗蒲癖,腊月披毡一片青。不遇扬州郑风子,只应冻杀老明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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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文安 [2楼] 发表于:2018-12-18 11:09
鄌郚史志总编
  郑板桥《乾隆修城记》、《重修文昌阁记》
  郑板桥知潍县时,写过不少碑记,《乾隆修城记》和《重修文昌阁记》就是其中的两篇。这两篇碑记都从一个侧面表现了郑板桥的政治态度和思想倾向。他在《乾隆修城记》中说:潍县的城墙从明朝末年开始修建,开始是土墙,后改为石墙,如此浩大的工程,不费国库的一分一文,全是靠绅士们捐款修建的。碑记中写的在乾隆年间这次修建时,郑板桥为了发动绅士们捐资,他自己首先带头解囊,捐出白银360两,而且对他人的捐款自己概不经手。这是何等的干净利落!什么叫廉洁奉公?什么叫号召力?不必再用更多的语言去解释了。
  郑板桥重修文昌阁(开始称“文昌帝君祠”),可以说搞的是文化建设。文昌即文曲星,也叫文星。是神话中主宰功名、禄位之神,多为读书人所崇祀。郑板桥主持重修该阁,主要是给读书人找一种精神寄托。他在文中告诫人们:崇拜文昌帝君,就要作好学问,修炼好品行,不要做那种表里不一、磕了头就离去的混账之人。那种为了中饱私囊、肆意妄为之人,文昌帝君是不允许的。这就是郑板桥的政治主张和思想品质。
  乾隆修城记
  文/郑板桥
  天地有春必有秋,国家有治必有乱。狃于承平,而不知积渐之衰,仓猝之变,非智也。今天子圣仁,海内安静,而不思患预防,绸缪未雨,岂非人而不如鸟乎!潍县地界海滨,号称殷富,一旦有事,凡张牙利吻之徒,欲狼吞而虎噬者,潍其首也,前明末造,赖诸绅士蠲输之力,修造之功,知土城不足恃,易而石之。是以贼人屡窥,卒挫其锋,叹为无可如何而退。今之所修,不过百分中之二三分耳。量诸绅士,出之不难,举行甚乐。而本县先为之倡,首修城工六十尺,计钱三百六十千,即付诸荐绅,不徒以纸上空名,取其好看。其余各任各段,各修各工,本县一钱一物概不经手,但聿观厥成而已。乾隆戊辰九秋,郑燮题。【原载潍县志稿·卷八·营缮·第十一页】
  《乾隆修城记》译文
  张克云
  天地之间有春天也必有秋天,国家有大治之时也必有大乱之时。人们只喜欢在和平盛世中生活,而不知道国家的积蓄会日渐减少,社会有仓促之变的道理,这是极不明智的表现。当今皇上圣明,施行仁政,国内安定,而生活在这种环境里不考虑对祸患的预防,不懂未雨绸缪之理,这种人岂不是连鸟都不如吗?潍县地处临海,号称殷实富庶之地,一旦有了祸患,那些张牙舞爪、如狼似虎之徒,首先把潍县当成掠夺的主要目标。明朝末年,依赖众多绅士们慷慨解囊,逐渐将城墙修起来,开始是土墙,后知不牢固,又改用石头。当时贼兵曾多次窥探攻城,其锋芒一次次都被挫败,于是,贼兵感叹无法攻打而告退。我们现在所修的城墙,不过是总长度的百分之二三。我估计,诸绅士们出资不会有很大的困难,应当把此举当成一件乐事。而本县(我)首先倡导此事,带头修城墙六十尺(当时潍县城墙高二丈八尺,宽一丈五尺),捐款三百六十千(即三百六十千文,这是古代的货币单位,时代不同,其价值也不同。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钱),即付给大家信得过的掌管修城的人员,我决不图在纸上留个空名,装装样子给人看。其余各有各的任务,各有各的工作量,本县(我)对一钱一物概不经手,只期望修城工作顺利完成。乾隆戊辰九秋(1748年9月),郑燮题。
  重修文昌阁记
  文/郑板桥
  文云乎哉!行云乎哉!神云乎哉!修其文,懿其行,祀其神,斯得之矣。潍城东南角,旧有文昌帝君祠,竦峙孤特,翘然为青龙昂首,阖邑之文风赖焉。乾隆年末,日就颓坏。今若不葺修,将来必致一砖、一瓦、一木、一石而无之矣。诸绅士概然捐助,以复旧观,并觅一妥贴精干之人,以为朝夕香火、尘埃草蔓扫除之用,诚盛举,亦要务也。既已妥,修(侑?)帝君在天之灵,便当修吾文,懿吾行,以付帝君司掌文衡之意。昔人云:“拜此人须学此人,休得要混帐磕了头去也。”心何为闷塞而肥?文何为通套而陋?行为何为修饰而欺?又何为没利而肆?帝君其许我乎!潍邑诸绅士,皆修文洁行而后致力以祀神者,自不与龌龊辈相比数。本县甚嘉此举。故爱之望之,而亦谆切以警之,是为民父母之心也。乾隆十五年岁在庚午二月初十日,杏苑花繁之际,板桥郑燮书。
  陈介祺补记乾隆十五年修祠时,邑令板桥先生为之记,书而未刻石。闻诸故老云:装悬祠壁上。杨润轩学录锓之木。越一百三十三年,光绪壬午,再修,始访求墨迹,抚诸拓。次年六月,郭恩煌、高鸿裁、王宗彝、刘嘉禾、嘉颖同立石祠壁。先生不可复作,修文洁行之训犹存,后之读书者其共勉之。史氏陈介棋记。季士林、士恒刻字。【原载潍县志稿·卷九·营缮·第四十页】
  《重修文昌阁记》译文
  张克云
  什么是文化知识?什么是行为规范?什么是神灵智慧?人们必须按文章典籍的规定修行,必须遵循美好的行为准则,还要到神灵那里去祭祀。只有这样,才能得到以上这些美好的东西。
  潍县城的东南角,旧时建有一座文昌帝君祠(“文昌”即“文曲星”,也叫“文星”。是神话中主宰功名、禄位之神,多为读书人所崇祀。元代以后称“文昌帝君”),耸立于城墙之上,显得特别高大、孤傲,像一青龙昂首翘立,全县美好的文风和传统都体现在该祠之上。到乾隆皇帝(公元1736-1795年在位)后期,日渐损坏。现在如果不加以修葺,将来必然导致一砖、一瓦、一木、一石也不存在了。本县诸绅士慷慨解囊捐助,以恢复旧时的景象,还寻找了一位稳妥、精干之人,朝夕管理祠内香火,负责清扫庭院卫生和杂务,这确实是一件好事,也是当前之要务。这件事办好了,就可以告慰文昌帝君的在天之灵了,人们就要作好自己的学问,修炼好自己的道德品行,以便符合文昌帝君所掌管的权力对人们的要求。古人说:“祭拜这个人就必须学习这个人,不要做那种表里不一、磕了头就离去的那种混账之人。”有的人心里为什么只想到损人而中饱私囊?有的人写文章为什么全是些老熟套而没有新意?有的人在行为上为什么修饰自己是为了欺骗别人?有的人又为什么为了谋取私利而肆意妄为呢?文昌帝君能允许这些行为存在吗?
  潍县的诸位绅士们,都是些有学识修养、行为高尚又非常尊崇文昌帝君之人,是不能与那种行为龌龊的鼠辈小人相提并论的。我郑板桥对绅士们的义举表示赞赏,并赋以崇爱和殷切期望,还要告诫和警示众人,这是作为一个父母之官的一片诚心啊。乾隆十五年岁在庚午二月初十日(1750年2月10日),杏花怒放之际,板桥郑燮书。
  陈介褀补记乾隆十五年(1750年)修文昌帝君祠时,县令郑板桥先生为之作记,只是写在纸上而未刻石。听许多老人说:此记曾装裱起来悬挂在祠的墙壁之上。杨润轩学录(学录:国子监所属学官。宋元明清皆置。掌管学规、协助博士教学。)曾雕刻在木板上。经过了133年,至光绪壬午(1882年),再修文昌帝君祠时,才访求到郑板桥的墨迹,并保护起来刻之于石上。次年6月,郭恩煌、高鸿裁、王宗彝、刘嘉禾、嘉颖等人,将石刻共同立于文昌帝君祠壁之上。诸位先生不可再复制,因为文昌帝君关于研修学问要有一种好的品行的教诲犹存耳边,后来的读书之人也要以此共勉。史氏陈介棋记。季士林、士恒刻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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