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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文安 [楼主] 发表于:2014-07-08 05:47
鄌郚史志总编

桃花得意自风光(田世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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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文安 [1楼] 发表于:51天前
鄌郚史志总编
  桃 花 得 意 自 风 光
  ----我所感受的桃花会
  田世昌
  一个民间自发的、自娱自乐性的桃花年会,既无利可图、又无名可沽。因爱好相同以兴,以性情相近而久。大家抱着“来玩一天,高兴一年”的心态热情投入。因此,历20年而不衰,也就不足为怪了。
  桃花会的起因,得从赵玉光说起。赵玉光在崔家庄文化站干站长的时候,身边就聚集了一批文艺骨干。有时为了参加县里文艺会演编排节目,有时为了组织文学创作讨论作品,人员相对固定,时间比较宽松。排演节目离不开崔同君(同君是编剧兼导演),讨论作品少不了祁汝平(小祁喜欢写诗)。那时李作廷是电影队的放映员,朱光信在派出所当所长,他俩也因有此爱好常来凑堆。大家只要凑到一起,即以吟诗属对为乐,后来他们几个的工作虽有变动,但是这个传统却保留了下来。
  李作廷调到县计生委之后,与县里文化界的朋友接触更多交往更深了。有一年他随几位朋友到城南黄埠看杏花,当时就想到了崔家庄的杏花,便产生了邀请大家到崔家庄看杏花的念头。
  第二年,即1991年4月的某一天,李作廷到崔家庄对朱光信说,你不是喜欢写诗吗?我给你请几位老师来指导指导。此话正中朱光信的下怀,两人一拍即合,于是他俩找到赵玉光,商量着以看杏花的名义,邀请老师们到崔家庄来玩玩。不过这个玩,不同于一般的玩,要玩出点花样、玩出点水平、玩出点名堂来。
  请谁呢?作廷首先想到了徐老师,徐老是全县文化界的泰斗,在诗词书画方面的造诣,以及提携奖掖后学的品格,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。又想到了肖云龙和马进两位老师。那时徐、肖二位在文化馆工作,下乡辅导,名正言顺。马老是县委政策研究室主任,下乡调研,顺理成章。虽然还想到了不少文友,只是大家还在上班,有的公务缠身、有的出发在外,即使邀请到了,也难以成行。当地的就叫上崔同君、赵锡栋、赵国祥、王金亮等几位过来作陪,这次由赵玉光做东。
  那天连马老师的司机一共到了13人。大家看罢杏花,回到赵玉光家里,你一言,我一语,品诗词,评文艺,谈天说地,道古论今,气氛相当热烈。
  赵玉光提出请徐老师留下墨宝。徐老一向有求必应,。不过这次没有准备,铺开纸后才想一句、写一句,即兴来了篇《杏花序》。这便是桃花会的由来,不过那次还不叫桃花会。
  席间赵国祥提出,明年这个时候,到我们吉阿看桃花去。吉阿村东有桃园,村西有白浪河,环境比这里强多了。当时大家没有提出不同意见,于是就这么说定了。
  第二年春天,李作廷和朱光信提前去了趟吉阿,觉得这里确实不错,就与赵锡栋商定,这次由锡栋做东。参加人员和活动内容稍有变动,请来了崔怀义、崔同宣和他们的老伴,增加了唱的内容。这次改名为桃花会,后来又改称桃花年会。
  赵锡栋这一接就是十九年,个中苦乐,非局外人所能知。锡栋是吉阿村农民,自幼喜爱文艺,擅长表演,是崔家庄乡文艺宣传队的台柱子,与崔家庄的文艺骨干过从甚密。那天他从三冢子村赵玉光家回来,和媳妇王天俊一说,天俊非常高兴。天俊本来就十分仰慕文化人,听说明年老师们来吉阿看桃花,由她家接待,更是喜出望外。
  在吉阿也唯有赵锡栋能够做东。为了接待好老师们,锡栋和天俊推着200斤玉米,趟过白浪河,到营丘集上卖了。为了准备中午这顿饭,锡栋一家忙活了好几天,拔苦菜子、掰香椿芽、剥芦笋,到白浪河里捕鱼捉虾,向邻居家借来桌椅板凳盘子碗……邻居也过来帮着摘菜、烧水。
  从此以后,每年清明前,王天俊就天天到桃园里去看桃花的长势,计算着桃花盛开的时间。看看桃花快开了,锡栋先跟李作廷打个招呼,作廷就来和他们商议,根据接待能力,确定邀请的人员。一般是作廷先把城里能来的定下,其余的由当地添补。他们根据各自的爱好和联系的朋友,极力推荐相应人员。这些人员,都是某一方面出类拔萃的人物,没有两把刷子,还真不洗不着他们的牌。
  到了这一天,锡栋家里就像过年一样,大门口、影壁墙、院子里,都贴上了对联。一般是由崔同君或朱光信撰联,赵国祥书写。影壁上年年都是“以文会友”四个字贴在“福”字的位置,以彰显桃花会的主题。
  与会者陆续到齐之后,来一个简短的开幕式,基本上是崔同君主持,赵锡栋致欢迎词,来宾代表讲话(这活儿一般是徐老师干),李作廷做些必要的说明和介绍。接下来大家一起到白浪河边走一走,到桃花园里转一转。然后回到家里分组活动,各行其是,互不干扰。院子里唱戏,会唱的闪亮登场,京剧、吕剧才艺大展,掌声笑声接连不断。屋里头写字,能写的挥毫泼墨,龙飞凤舞,不时传出喝彩之声。还有几个爱静的,躲在一隅,推敲诗词,别有一番情趣。
  歌声乍起,往往引来不少村民挤在大门口看热闹,村里的知名人士也过来捧捧场。
  到了中午,大家把桌子一对,围坐一圈,真正是“挤挤”一堂。几次都是一间屋里坐不下,赵锡栋不得不这间那间来回转,自己常常没个固定地方坐,只能瞅空过来敬个酒,以尽地主之谊。
  有人对锡栋说:一下子来这么些人,给你们添麻烦了。这时锡栋连连摆手:“可别这么说,大家不嫌院子窄巴、不嫌破屋狼神,能来就给俺长脸了。”锡栋还说:“我们全家打心眼里欢迎老师们年年来,您要是不来,俺就觉着是哪个地方没伺候好,得罪了您。”
  说起锡栋的热心,不能不说说锡栋儿子谈对象的事。孩子到了谈对象的年龄,锡栋对介绍人说:这二年桃花时,家里有一帮朋友来玩,唱的拉的写的画的人还不少,看对方嫌不嫌?如果不嫌咱就谈,如果嫌的话,这事就拉倒。后来孩子结了婚、又有了孩子,每到这一天,锡栋先把儿媳、孩子打发出去,担心孩子在家里闹起来,影响大家的情绪。
  一连十几年,就是这样挤在一起,大家玩得都很开心,临走时各人总忘不了道一声“明年这个时候再来啊!”后来参加的人员多了,潍城的、坊子的、安丘的、临朐的……有邀请来的,也有慕名而来的。家里实在安排不下了,才移席就近饭店。
  随着与会人员的增加,费用也在增加。作廷觉得锡栋家里并不宽裕,一连十几年已经尽力了,就和当地的伙计们商量着大家凑一凑,如不够时由李作廷和朱光信托底,因为只有他俩有工资。同时还商定,城里来的老师,是我们邀请的贵宾,不能让他们掏钱,如果收他们的钱,那味道就变了。
  开始只是文友们凑在一起玩玩,高兴高兴,比较低调。谁也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,因为大家心里都没有底,所以都不愿意张扬。即使个别新闻界的朋友知道了,也不希望他们掺和,更不同意报道。直到2008年新闻媒体才开始介入,并在《潍坊日报》上发了消息和照片,之后三年昌乐电视台的记者就靠上了。
  2010年第二十届桃花年会,到了100多人,是20年来最多的一次。因为春天县文联所属八个协会相继成立,李作廷当选为书协副主席,他就把各协会的领导一起邀请来了。县传媒集团也来人采访,还制作了专题片在电视台播放,这么一来动静就闹大了。
  李作廷原是崔家庄电影队的放映员,后来虽然调到计生委工作了,但一直和崔家庄保持着密切的联系,桃花会从发起到今天,作廷起了关键作用。
  作廷本来就是一个热心的活跃分子,在城里朋友又多,城里的朋友能够参加桃花会,全靠作廷联络。每年会前,他都要打几次电话,通知每一位与会者。先是预告,随后是确定日期,再是几月几号几点钟在哪里候车。还要安排车辆,分配乘车人员,明摆着是搭上电话费还多操不少心。
  作廷除了喜欢书法,还爱好摄影,是中国摄影艺术家联谊会的会员,(香港)摄影报社摄影记者。整个桃花会的照片,均由作廷拍摄。中午吃饭他也坐不安稳,到各屋各桌上去抓镜头。2009年作廷请来了“摄影报驻潍坊记者站”的摄影家们,十几个拿长镜头的摄影家,格外招眼,一时间,镁光灯四处闪烁,为桃花会增添了新的色彩。摄影家们把拍到的照片发到了山东摄影网上,也起到了一定的宣传作用。
  朱光信也是桃花会的发起人和策划者。他喜欢诗词歌赋,经常写一些反映民警生活的诗歌。派出所和文化站在一个院里,有些活动他也来参加,长此以往,和文友们的感情日渐深厚。
  崔同君是当地文友中的才子,和城里的文朋诗友多有交往。搞文艺节目是他的拿手好戏,诗词文章也都来得及,桃花会的文稿,皆由他来执笔或润色。
  崔怀义是文化界的前辈,早年跟当地京胡名家郝洪之先生学琴,年轻时在安丘县文化馆工作。多年来一直为崔家庄乡文艺宣传队操琴伴奏。老伴女儿都热爱文艺,老先生一家的参与,使桃花会底气更足。
  赵国祥是当地大名鼎鼎的书法家,真草隶篆无所不精。尤其擅长草书,把宣纸铺在地上一挥而就,令人折服。他还联络了潍坊的书法家,年年为桃花会留下一些书法作品。
  桃花会坚持下来了,有人对此不理解,甚至还有误解。在人心不古,物欲横流,“一切向钱看”的背景下,是不足为怪的。当然,若说桃花会很文化,也不确切。但是大家在群众文化萎靡不振、日渐式微的情况下,守住了那份清纯,不能不说是难能可贵的。并且大家已经注意到了吸收年轻人参加,使其接触并感受传统文化的魅力,以期将来能够薪火相传,这无疑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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