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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文安 [楼主] 发表于:2024-11-29 23:49
鄌郚史志总编

刘文安《禹贡》译文及序

  《禹贡》是《尚书·夏书》中的一篇,是中国早期的重要地理着作,其作者不详,成书年代也尚无定论。

华夏上古治水盛景与文明初构之纪
刘文安


  鸿蒙初辟,天地玄黄,华夏大地虽钟灵毓秀,然洪灾泛滥,民生多艰。当此之时,禹受舜命,毅然肩起治水之重任,惠苍生而救黎庶,其功之伟,昭昭于史,传颂千秋。
  《禹贡》者,乃大禹治水之全纪,九州方域之鸿篇。其文虽简,然涵盖万象,地理山川、物产贡赋、行政区划皆包蕴其中,如沧海纳百川,为上古文明之璀璨明珠,后世方志地理之滥觞也。
  观夫九州之分,冀州为首,壶口治而梁岐宁,太原修至岳阳平,覃怀功成,衡漳顺流,土白壤而赋有等,田居中而河海通。兖州济河之间,九河既导,雷夏成泽,桑土宜蚕,民迁于丘下,土黑坟而草盛木繁,田下中而赋经岁成,贡漆丝与织文,济漯达河,展一方之盛。青州海岱之域,嵎夷略定,潍淄畅行,土白坟而滨斥卤,田上下而赋中上,盐絺海错,岱畎奇珍,莱夷牧畜,贡道循汶济,呈海隅之饶。徐州海岱淮间,淮沂既理,蒙羽披绿,大野潴水,东原砥平,土赤埴而草木蕃,田上中而赋中中,贡土五色,羽畎珍禽,峄阳嘉木,泗滨美石,淮夷珠鱼,玄纤缟盛于筐篚,淮泗通河,见淮海之富。扬州淮海之区,彭蠡潴聚,阳鸟来栖,三江入注,震泽宁谧,筱簜遍野,草夭木乔,土涂泥而田下下,赋下上而有杂错,贡金三品,瑶琨竹箭,齿革羽旄,岛夷卉服,织贝橘柚,江海信宿,运道悠长,彰东南之美。荆州荆衡之域,江汉朝宗,九江浩渺,沱潜疏浚,云梦治平,土涂泥而田下中,赋上下而物华丰,贡羽旄齿革,金三品与诸木,菌簵楛材,三国名产,菁茅包匦,玄纁玑组,九江神龟,江沱潜汉,逾洛入河,极荆楚之盛。豫州荆河之野,伊洛瀍涧入河,荥波潴水,菏泽导而孟猪被,土壤而有坟垆,田中上而赋错等,贡漆枲絺纻,纤纩磬错,洛水达河,显中原之厚。梁州华阳黑水之间,岷嶓艺植,沱潜畅流,蔡蒙旅平,和夷绩成,土青黎而田下上,赋下中而三错出,贡璆铁银镂,砮磬皮货,西倾桓来,潜水逾沔,渭水入河,呈西土之奇。雍州黑水西河之境,弱水西流,泾渭交汇,漆沮相从,沣水同注,荆岐既治,终南鸟鼠皆入画,原隰功成,猪野三危皆有序,土黄壤而田上上,赋中下而贡球琳,积石龙门,西河渭汭,昆仑析支,西戎来仪,展雍州之雄。
  禹之治水,非独疏水患,更在定山川,明贡赋,立区划。导山则脉络清晰,五岳四渎各安其位,如巨人之骨骼,撑起华夏大地之脊梁;导水则江河畅行,九川涤源而四海会同,似大地之血脉,润泽九州万物之生长。九州攸同之日,四隩皆有民居,六府修而庶土正,财赋慎而依壤成赋,此乃上古之治世宏图,华夏文明之根基所在。
  《禹贡》之文,流传千载,后世为政者,可察地理之详,明物产之盛,知贡赋之制,晓行政区划之理。学者研之,能窥上古之社会风貌,探华夏文明之起源发展。其于政治、经济、文化、地理诸学,皆有不可估量之价值,如星耀夜空,长明不熄,为吾国历史文化宝库之重宝,永垂不朽,启万世之智慧,引后人之追思。

  原文

  禹贡
  禹别九州,随山浚川,任土作贡。禹敷土, 随山刊木,奠高山大川。
  冀州:既载壶口,治梁及岐。既修太原, 至于岳阳;覃怀厎绩,至于衡漳。厥土惟白壤, 厥赋惟上上错,厥田惟中中。恒、卫既従,大陆既作。鸟夷皮服,夹右碣石入于河。
  济河惟兖州。九河既道,雷夏既泽,澭、 沮会同。桑土既蚕,是降丘宅土。厥土黑坟, 厥草惟繇,厥木惟条。厥田惟中下,厥赋贞, 作十有三载乃同。厥贡漆丝,厥篚织文。浮于 济、漯,达于河。
  海岱惟青州。嵎夷既略,潍、淄其道。厥 土白坟,海滨广斥。厥田惟上下,厥赋中上。厥贡盐絺,海物惟错。岱畎丝、枲、铅、松、 怪石。莱夷作牧。厥篚檿丝。浮于汶,达于济。
  海、岱及淮惟徐州。淮、沂其乂,蒙、羽 其艺,大野既猪,东原厎平。厥土赤埴坟,草木渐包。厥田惟上中,厥赋中中。厥贡惟土五 色,羽畎夏翟,峄阳孤桐,泗滨浮磬,淮夷蠙 珠暨鱼。厥篚玄纤、缟。浮于淮、泗,达于河。
  淮海惟扬州。彭蠡既猪,阳鸟攸居。三江既 入,震泽厎定。筱簜既敷,厥草惟夭,厥木惟乔。厥土惟涂泥。厥田唯下下,厥赋下上,上错。厥 贡惟金三品,瑶、琨筱、簜、齿、革、羽、毛惟 木。岛夷卉服。厥篚织贝,厥包桔柚,锡贡。沿 于江、海,达于淮、泗。
  荆及衡阳惟荆州。江、汉朝宗于海,九江孔 殷,沱、潜既道,云土、梦作乂。厥土惟涂泥, 厥田惟下中,厥赋上下。厥贡羽、毛、齿、革惟 金三品,杶、干、栝、柏,砺、砥、砮、丹惟菌 簵、楛,三邦底贡厥名。包匦菁茅,厥篚玄纁玑 组,九江纳锡大龟。浮于江、沱、潜、汉,逾于 洛,至于南河。
  荆河惟豫州。伊、洛、瀍、涧既入于河,荥 波既猪。导菏泽,被孟猪。厥土惟壤,下土坟垆。厥田惟中上,厥赋错上中。厥贡漆、枲,絺、纻, 厥篚纤、纩,锡贡磬错。浮于洛,达于河。
  华阳、黑水惟梁州。岷、嶓既艺,沱、潜既 道。蔡、蒙旅平,和夷厎绩。厥土青黎,厥田惟 下上,厥赋下中,三错。厥贡璆、铁、银、镂、 砮磬、熊、罴、狐、狸、织皮,西倾因桓是来, 浮于潜,逾于沔,入于渭,乱于河。
  黑水、西河惟雍州。弱水既西,泾属渭汭, 漆沮既従,沣水攸同。荆、岐既旅,终南、惇物, 至于鸟鼠。原隰厎绩,至于猪野。三危既宅,三 苗丕叙。厥土惟黄壤,厥田惟上上,厥赋中下。厥贡惟球、琳、琅玕。浮于积石,至于龙门、西 河,会于渭汭。织皮昆仑、析支、渠搜,西戎即 叙。
  导岍及岐,至于荆山,逾于河;壶口、雷首 至于太岳;厎柱、析城至于王屋;太行、恒山至 于碣石,入于海。
  西倾、朱圉、鸟鼠至于太华;熊耳、外方、 桐柏至于陪尾。
  导嶓冢,至于荆山;内方,至于大别。
  岷山之阳,至于衡山,过九江,至于敷浅原。
  导弱水,至于合黎,馀波入于流沙。
  导黑水,至于三危,入于南海。
  导河、积石,至于龙门;南至于华阴,东至 于厎柱,又东至于孟津,东过洛汭,至于大伾; 北过降水,至于大陆;又北,播为九河,同为逆 河,入于海。
  嶓冢导漾,东流为汉,又东,为沧浪之水, 过三澨,至于大别,南入于江。东,汇泽为彭蠡, 东,为北江,入于海。
  岷山导江,东别为沱,又东至于澧;过九江, 至于东陵,东迤北,会于汇;东为中江,入于海。
  导沇水,东流为济,入于河,溢为荥;东出 于陶丘北,又东至于菏,又东北,会于汶,又北, 东入于海。
  导淮自桐柏,东会于泗、沂,东入于海。
  导渭自鸟鼠同穴,东会于沣,又东会于泾, 又东过漆沮,入于河。
  导洛自熊耳,东北,会于涧、瀍;又东,会 于伊,又东北,入于河。
  九州攸同,四隩既宅,九山刊旅,九川涤源, 九泽既陂,四海会同。六府孔修,庶土交正,厎 慎财赋,咸则三壤成赋。中邦锡土、姓,祗台德 先,不距朕行。
  五百里甸服:百里赋纳总,二百里纳铚,三 百里纳秸服,四百里粟,五百里米。
  五百里侯服:百里采,二百里男邦,三百里 诸侯。
  五百里绥服:三百里揆文教,二百里奋武卫。
  五百里要服:三百里夷,二百里蔡。
  五百里荒服:三百里蛮,二百里流。
  东渐于海,西被于流沙,朔南暨声教讫于四 海。禹锡玄圭,告厥成功。[4]
  史记版
  禹乃遂与益、后稷奉帝命,命诸侯百姓兴人徒以傅土,行山表木,定高山大川。 禹行自冀州始:既载壶口,治梁及岐。既修太原,至于岳阳。覃怀致功,至于衡漳。其土白壤。赋上上错,田中中,常、卫既从,大陆既为。鸟夷皮服。夹右碣石,入于海。济、河维沇州:九河既道,雷夏既泽,雍、沮会同,桑土既蚕,于是民得下丘居土。其土黑坟,草繇木条。田中下,赋贞,作十有三年乃同。其贡漆丝,其篚织文。浮于济、漯,通于河。海岱维青州:堣夷既略,潍、淄其道。其土白坟,海滨广泻,厥田斥卤。田上下,赋中上。厥贡盐絺,海物维错,岱畎丝、枲、铅、松、怪石,莱夷为牧,其篚酓丝。浮于汶,通于济。海岱及淮维徐州:淮、沂其治,蒙、羽其艺。大野既都,东原底平。其土赤埴坟,草木渐包。其田上中,赋中中。贡维土五色,羽畎夏狄,峄阳孤桐,泗滨浮磬,淮夷蠙珠臮鱼,其篚玄纤缟。浮于淮、泗,通于河。淮海维扬州:彭蠡既都,阳鸟所居。三江既入,震泽致定。竹箭既布。其草惟夭,其木惟乔,其土涂泥。田下下,赋下上上杂。贡金三品,瑶、琨、竹箭,齿、革、羽、旄,岛夷卉服,其篚织贝,其包橘、柚锡贡。均江海,通淮、泗。荆及衡阳维荆州:江、汉朝宗于海。九江甚中,沱、涔已道,云土、梦为治。其土涂泥。田下中,赋上下。贡羽、旄、齿、革,金三品,杶、干、栝、柏,砺、砥、砮、丹,维箘簬、楛,三国致贡其名,包匦菁茅,其篚玄纁玑组,九江入赐大龟。浮于江、沱、涔、(于)汉,逾于雒,至于南河。荆河惟豫州:伊、雒、瀍、涧既入于河,荥播既都,道菏泽,被明都。其土壤,下土坟垆。田中上,赋杂上中。贡漆、丝、絺、纻,其篚纤絮,锡贡磬错。浮于雒,达于河。华阳黑水惟梁州:汶、嶓既艺,沱、涔既道,蔡、蒙旅平,和夷厎绩。其土青骊。田下上,赋下中三错。贡璆、铁、银、镂、砮、磬,熊、罴、狐、狸、织皮。西倾因桓是来,浮于潜,逾于沔,入于渭,乱于河。黑水西河惟雍州:弱水既西,泾属渭汭。漆、沮既从,沣水所同。荆、岐已旅,终南、敦物至于鸟鼠。原隰厎绩,至于都野。三危既度,三苗大序。其土黄壤。田上上,赋中下。贡璆、琳、琅玕。浮于积石,至于龙门西河,会于渭汭。织皮昆仑、析支、渠搜,西戎即序。道九山:汧及岐至于荆山,逾于河;壶口、雷首至于太岳;砥柱、析城至于王屋;太行、常山至于碣石,入于海;西倾、朱圉、鸟鼠至于太华;熊耳、外方、桐柏至于负尾;道嶓冢,至于荆山;内方至于大别;汶山之阳至衡山,过九江,至于敷浅原。道九川:弱水至于合黎,馀波入于流沙。道黑水,至于三危,入于南海。道河积石,至于龙门,南至华阴,东至砥柱,又东至于盟津,东过雒汭,至于大邳,北过降水,至于大陆,北播为九河,同为逆河,入于海。嶓冢道瀁,东流为汉,又东为苍浪之水,过三澨,入于大别,南入于江,东汇泽为彭蠡,东为北江,入于海。汶山道江,东别为沱,又东至于醴,过九江,至于东陵,东迤北会于汇,东为中江,入于梅。道沇水,东为济,入于河,泆为荥,东出陶丘北,又东至于荷,又东北会于汶,又东北入于海。道淮自桐柏,东会于泗、沂,东入于海。道渭自鸟鼠同穴,东会于沣,又东北至于泾,东过漆、沮,入于河。道雒自熊耳,东北会于涧、瀍,又东会于伊,东北入于河。于是九州攸同,四奥既居,九山刊旅,九川涤原,九泽既陂,四海会同。六府甚修,众土交正,致慎财赋,咸则三壤成赋。中国赐土姓:“祗台德先,不距朕行。”令天子之国以外五百里甸服:百里赋纳总,二百里纳緫,三百里纳秸服,四百里粟,五百里米。甸服外五百里侯服:百里采,二百里任国,三百里诸侯。侯服外五百里绥服:三百里揆文教,二百里奋武卫。绥服外五百里要服:三百里夷,二百里蔡。要服外五百里荒服:三百里蛮,二百里流。东渐于海,西被于流沙,朔、南暨:声教讫于四海。于是帝锡禹玄圭,以告成功于天下。天下于是太平治。

  译文
  大禹接受了舜帝的命令,与益、后稷一起,让诸侯和百姓们召集人力来划分土地、治理山河,他们在山上做标记以确定高山大川的位置。
  大禹从冀州开始治理。先是完成了壶口一带的工程,接着又去治理梁山和岐山。把太原地区修整好后,一直治理到岳阳这个地方;覃怀那儿治水取得了很好的成效,一直延伸到衡漳水一带。冀州的土地是白色的土壤,这里上交的赋税等级很高,属于第一等,不过也有部分是第二等的情况,田地质量在九州里算是中等水平,排第五等。恒水和卫水疏通后,大陆泽那块地方就可以开垦耕种了。住在东方沿海地区的鸟夷族人,穿着皮制的衣服,他们带着贡品从碣石山西边进入黄河,前来向朝廷进贡。
  济水和黄河中间的这片地方是兖州。黄河的九条支流都被疏通开了,雷夏泽也形成了大片的水域,澭水和沮水汇合到一起流进了雷夏泽。这里的土地适合种桑树,养蚕业很发达,老百姓们就从山丘上搬下来,到平地上居住生活了。兖州的土地是黑色的肥沃土壤,草儿长得特别茂盛,树木也是又高又直。这里的田地质量在九州里相对较差,属于中下等,排第六等,赋税是第九等,而且经过了十三年的努力,这里的赋税情况才和其他州差不多一样了。兖州进贡的物品有漆和丝,还有用筐装着的带有漂亮花纹的丝织品。这些进贡的东西要先通过济水、漯水,然后再运到黄河去。
  渤海和泰山之间的地方是青州。嵎夷那个地方已经被治理好了,潍水和淄水也都疏通顺畅了。青州的土地是白色的肥沃土壤,沿海边那一带是很广阔的盐碱地。这里的田地质量很不错,属于上等里的第三等,赋税是第四等。青州进贡的物品有盐、细葛布,还有各种各样的海产。泰山的山谷里能产出丝、麻、铅、松、怪石这些东西。莱夷人在这儿主要从事畜牧行业,他们还会用筐装着柞蚕丝作为贡品。青州的进贡物品要先通过汶水,再运到济水那儿去。
  从大海、泰山一直到淮河之间的区域是徐州。淮河、沂河都被治理得很好,蒙山、羽山一带也都种上了庄稼,大野泽已经汇聚了很多水形成了湖泊,东原那块地方也被整治得平平整整的。徐州的土地是红色的黏土和肥沃土壤混合的,草木长得特别繁茂,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。这里的田地质量在九州里属于比较好的,是上中等,排第二等,赋税是第五等。徐州进贡的物品可丰富了,有五色土,羽山山谷里的夏狄(一种很漂亮的野鸡),峄山南面的孤桐树(这种桐树很有名),泗水边能制作出好听声音的磬石,淮夷地区产的蚌珠和鱼,还有用筐装着的黑色细绸和白色细绢。这些进贡物品要先通过淮河、泗河,然后再运到黄河去。
  淮河和大海之间的这片地方是扬州。彭蠡泽已经汇聚了大量的水,成了大雁等候鸟栖息的好地方。长江、汉江等好多条江的水都流入大海了,震泽也变得很安定。扬州到处都是小竹和大竹,这里的草长得高高的,树木也是又高又大。扬州的土地是那种很潮湿的黏土。这里的田地质量在九州里算是最差的了,排第九等,赋税是第七等,不过也有部分是第六等的情况。扬州进贡的物品有金、银、铜三种金属,瑶、琨等美玉,小竹、大竹,象牙、皮革、羽毛、旄牛尾等,住在沿海岛屿上的居民穿着草编的衣服,还有用筐装着的贝锦,包装好的橘子、柚子这些特产是按照朝廷的特别命令来进贡的。扬州的进贡物品要沿着长江、大海,然后再运到淮河、泗河去。
  从荆山一直到衡山以南的区域是荆州。长江、汉江奔腾着流向大海,九江的水流可大了,沱水、潜水都已经疏通好了,云梦泽一带也得到了很好的治理。荆州的土地是那种潮湿的黏土,这里的田地质量在九州里属于中下等,排第八等,赋税是第四等。荆州进贡的物品有羽毛、旄牛尾、象牙、皮革,还有金、银、铜三种金属,椿树、楝树、桧树、柏树,磨刀石、砥石、石箭头、丹砂,以及菌竹、楛木,荆、巴、庸三个诸侯国还会进贡当地有名的特产,用匣子包装好的菁茅,用筐装着的红黑色的丝织品和丝带,九江地区还会进贡大龟。这些进贡物品要先通过长江、沱水、潜水、汉江,然后越过洛水,再运到黄河以南的地方去。
  荆山和黄河之间的这片区域是豫州。伊河、洛河、瀍河、涧河都流入了黄河,荥播泽也汇聚成了湖泊。还疏导了菏泽,让它覆盖到孟猪泽。豫州的土地是壤土,下面还有一层肥沃的黑土。这里的田地质量在九州里属于中上等,排第四等,赋税是第二等,不过也有部分是上中等的情况。豫州进贡的物品有漆、麻、细葛布、粗葛布,用筐装着的细丝绵和丝絮,还有按照朝廷命令进贡的磨制磬的工具。这些进贡物品要先通过洛河,再运到黄河去。
  华山以南、黑水之间的这片区域是梁州。岷山、嶓冢山一带已经可以种庄稼了,沱水、潜水都已经疏通好了。蔡山、蒙山一带的工程也完成了,和夷地区治水取得了成效。梁州的土地是青黑色的,这里的田地质量在九州里属于下上等,排第七等,赋税是第六等,而且有三种不同的等级情况。梁州进贡的物品有璆玉、铁、银、镂刻的器物、石箭头、磬,熊、罴、狐、狸等兽皮,西倾山一带的人顺着桓水前来进贡,这些进贡物品要先通过潜水,越过沔水,进入渭水,再与黄河会合。
  黑水、西河之间的这片区域是雍州。弱水向西流去,泾水注入渭水的弯曲处。漆水、沮水也都跟着流入,沣水也一同汇入。荆山、岐山一带已经治理好了,终南山、惇物山,一直到鸟鼠山。平原和低地的治水工程都完成了,一直到猪野泽。三危山已经有人居住了,三苗也已经归顺有序了。雍州的土地是黄色的壤土,这里的田地质量在九州里属于最上等,排第一等,赋税是第五等。雍州进贡的物品有球、琳、琅玕等美玉。这些进贡物品要先通过积石山下的黄河,到龙门、西河,在渭水的弯曲处会合。昆仑、析支、渠搜等地的人用兽皮进贡,西方的戎族也已经归顺有序了。
  大禹疏导汧山和岐山,一直到荆山,然后越过黄河;又从壶口、雷首山一直到太岳山;从砥柱、析城山一直到王屋山;从太行山、恒山一直到碣石山,最后这些河流都流入大海。
  从西倾山、朱圉山、鸟鼠山一直到太华山;从熊耳山、外方山、桐柏山一直到陪尾山,也都进行了相应的疏导治理。
  疏导嶓冢山,一直到荆山;从内方山一直到大别山,也是大禹治理的路线。
  从岷山的南面一直到衡山,经过九江,一直到敷浅原,都在大禹的治理范围内。
  疏导弱水,一直到合黎山,剩下的水流就流入流沙了。
  疏导黑水,一直到三危山,然后流入南海。
  疏导黄河,从积石山开始,一直到龙门;向南到华阴,向东到砥柱,又向东到孟津,向东经过洛水的弯曲处,一直到大伾山;向北经过降水,一直到大陆;又向北,分成九条支流,又合流为逆河,最后流入大海。
  从嶓冢山疏导漾水,向东流变成汉水,又向东流变成沧浪水,经过三个澨水,一直到大别山,向南流入长江。向东汇聚成彭蠡泽,向东变成北江,最后流入大海。
  从岷山疏导江水,向东分出沱水,又向东到澧水;经过九江,一直到东陵,向东斜向北,在汇水处会合;向东变成中江,最后流入大海。
  疏导沇水,向东流变成济水,流入黄河,溢出后形成荥泽;向东从陶丘北流出,又向东到菏水,又东北在汶水会合,又向北,向东流入大海。
  从桐柏山疏导淮水,向东在泗河、沂河会合,最后流入大海。
  从鸟鼠同穴山疏导渭水,向东在沣水会合,又向东在泾水会合,又向东经过漆水、沮水,最后流入黄河。
  从熊耳山疏导洛水,东北在涧河、瀍河会合,又向东在伊河会合,又东北最后流入黄河。
  九州经过大禹的治理后,各个方面都达到了很好的效果。四方的边境地区都有人居住了,九座大山都被开辟出来并且树立了标记,九条大河的源头都被疏通了,九个大泽都筑起了堤坝进行防护,四海之内都统一起来了。水、火、金、木、土、谷这六府也都治理得很完善,各地的土地都经过了仔细的考察并确定了等级,慎重地制定了赋税制度,都是根据土壤的三种等级来确定赋税的。中原地区还会赐给诸侯土地和姓氏,这是以崇尚品德为先的,就是希望诸侯们不要违背天子的旨意。
  五服制度
  甸服:天子国都以外五百里的区域是甸服。离国都一百里内的地方,要缴纳连秆的谷物作为赋税;二百里内的,要缴纳禾穗;三百里内的,要缴纳去掉谷壳的谷物;四百里内的,要缴纳粟;五百里内的,要缴纳米。
  侯服:甸服以外五百里是侯服。离甸服边界一百里内的区域是采邑,就是给一些人作为采食之地;二百里内的是男爵的封国;三百里内的是诸侯的封国。
  绥服:侯服以外五百里是绥服。离侯服边界三百里内的区域是用来推行文教的,比如传播文化知识、教导礼仪等;二百里内的是用来加强武备的,比如训练军队、设置军事设施等。
  要服:绥服以外五百道里是要服。离绥服边界三百里内的区域是夷族居住的地方;二百里内的是蔡地,这里一般是用来流放罪人的。
  荒服:要服以外五百里是荒服。离要服边界三百里内的区域是蛮族居住的地方;二百里内的是流放犯人的区域,就是把一些犯罪的人送到这里来。
  东边一直延伸到大海,西边一直覆盖到流沙,北方和南方直到声教所及的四海之内。最后舜帝赐给大禹玄圭,用来向天下宣告治水的成功。从这以后,天下就太平有序了。
  大禹治水与划分九州
  大禹接受了舜帝的命令,和益、后稷一起,召集诸侯以及众多百姓,发动人力去划分土地、治理山河。他们在山上做标记,以此来确定高山大川的具体位置,从而更好地开展治理工作。
  大禹治水是从冀州开始的。先是完成了壶口一带的相关工程,接着又对梁山和岐山进行治理。把太原地区好好修整了一番后,治理范围一直延伸到岳阳这个地方。覃怀那里治水取得了很不错的成果,这个成果一直延续到衡漳水一带。冀州的土地属于白色的土壤,这里上交的赋税等级挺高的,属于第一等,不过也存在部分是第二等的情况。就田地质量而言,在九州之中算是中等水平,排在第五等。恒水和卫水经过疏通后,大陆泽那块地方就能够开垦耕种了。居住在东方沿海地区的鸟夷族人,身着皮制的衣服,他们带着贡品,顺着碣石山西边进入黄河,以此向朝廷进贡。
  济水与黄河之间的这片区域就是兖州。黄河的九条支流都被成功疏通了,雷夏泽也汇聚形成了大片的水域,澭水和沮水汇合后一同流入雷夏泽。这里的土地很适合种植桑树,养蚕业十分发达,老百姓们便从山丘上搬下来,到平地上居住生活了。兖州的土地是黑色的肥沃土壤,草长得极为茂盛,树木也是又高又挺拔。而这里的田地质量在九州当中属于中下等水平,排在第六等,赋税是第九等,并且经过了十三年的不懈努力,这里的赋税情况才和其他州大致相同了。兖州进贡的物品包含漆、丝,还有用筐装着的带有精美花纹的丝织品。这些进贡的物品需要先通过济水、漯水,然后再转运到黄河去。
  渤海和泰山之间的区域被称作青州。嵎夷那个地方已经被治理妥当,潍水和淄水也都被疏通顺畅了。青州的土地呈现白色且十分肥沃,沿海那一带有着广阔的盐碱地。这里的田地质量很不错,属于上等里的第三等,赋税则是第四等。青州进贡的物品有盐、细葛布,还有各种各样的海产品。泰山的山谷里能够产出丝、麻、铅、松以及怪石这些物产。莱夷人在这儿主要从事畜牧行业,他们还会用筐装上柞蚕丝当作贡品。青州的进贡物品要先通过汶水,再转运到济水那里去。
  从大海、泰山一直到淮河之间的这片区域就是徐州。淮河、沂河都得到了妥善治理,蒙山、羽山一带也都种上了庄稼,大野泽汇聚了大量的水,已然形成了湖泊,东原那块地方也被整治得平平整整的了。徐州的土地是红色的黏土和肥沃土壤混合而成的,草木长得极为繁茂,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景象。这里的田地质量在九州当中属于比较好的,是上中等水平,排在第二等,赋税是第五等。徐州进贡的物品那是相当丰富,有五色土,羽山山谷里的夏狄(一种特别漂亮的野鸡),峄山南面的孤桐树(这种桐树相当有名),泗水边能制作出悦耳声音的磬石,淮夷地区产的蚌珠以及鱼,还有用筐装着的黑色细绸和白色细绢。这些进贡物品得先通过淮河、泗河,然后再转运到黄河去。
  淮河和大海之间的地方就是扬州。彭蠡泽已经汇聚了大量的水,成了大雁等候鸟栖息生活的好地方。长江、汉江等好多条江的江水都流入大海了,震泽也变得十分安定。扬州到处都生长着小竹和大竹,这里的草长得高高的,树木也是又高又大。扬州的土地属于那种很潮湿的黏土。这里的田地质量在九州里算是最差的了,排在第九等,赋税是第七等,不过也存在部分是第六等的情况。扬州进贡的物品有金、银、铜三种金属,瑶、琨等美玉,小竹、大竹,象牙、皮革、羽毛、旄牛尾等,居住在沿海岛屿上的居民穿着草编的衣服,还有用筐装着的贝锦,包装好的橘子、柚子这些特产是按照朝廷的特别命令来进贡的。扬州的进贡物品要沿着长江、大海,然后再转运到淮河、泗河去。
  从荆山一直到衡山以南的这片区域是荆州。长江、汉江奔腾着流向大海,九江的水流可湍急、水量可大了,沱水、潜水都已经被疏通好了,云梦泽一带也得到了有效的治理。荆州的土地是那种潮湿的黏土,这里的田地质量在九州里属于中下等水平,排在第八等,赋税是第四等。荆州进贡的物品有羽毛、旄牛尾、象牙、皮革,还有金、银、铜三种金属,椿树、楝树、桧树、柏树,磨刀石、砥石、石箭头、丹砂,以及菌竹、楛木,荆、巴、庸三个诸侯国还会进贡当地有名的特产,用匣子包装好的菁茅,用筐装着的红黑色的丝织品和丝带,九江地区还会进贡大龟。这些进贡物品要先通过长江、沱水、潜水、汉江,然后越过洛水,再转运到黄河以南的地方去。
  荆山和黄河之间的这片区域就是豫州。伊河、洛河、瀍河、涧河这几条河都流入了黄河,荥播泽也汇聚成了湖泊。还对菏泽进行了疏导,让它覆盖到孟猪泽。豫州的土地是壤土,下面还有一层肥沃的黑土。这里的田地质量在九州里属于中上等水平,排在第四等,赋税是第二等,不过也存在部分是上中等的情况。豫州进贡的物品有漆、麻、细葛布、粗葛布,用筐装着的细丝绵和丝絮,还有按照朝廷命令进贡的磨制磬的工具。这些进贡物品要先通过洛河,再转运到黄河去。
  华山以南、黑水之间的这片区域是梁州。岷山、嶓冢山一带已经可以种植庄稼了,沱水、潜水都已经被疏通好了。蔡山、蒙山一带的工程也顺利完成了,和夷地区治水取得了成效。梁州的土地是青黑色的,这里的田地质量在九州里属于下上等水平,排在第七等,赋税是第六等,而且有三种不同的等级情况。梁州进贡的物品有璆玉、铁、银、镂刻的器物、石箭头、磬,熊、罴、狐、狸等兽皮,西倾山一带的人顺着桓水前来进贡,这些进贡物品要先通过潜水,越过沔水,进入渭水,再与黄河会合。
  黑水、西河之间的这片区域是雍州。弱水向西流去,泾水注入渭水的弯曲处。漆水、沮水也都跟着流入,沣水也一同汇入。荆山、岐山一带已经治理好了,终南山、惇物山,一直到鸟鼠山。平原和低地的治水工程都完成了,一直到猪野泽。三危山已经有人居住了,三苗也已经归顺有序了。雍州的土地是黄色的壤土,这里的田地质量在九州里属于最上等水平,排在第一等,赋税是第五等。雍州进贡的物品有球、琳、琅玕等美玉。这些进贡物品要先通过积石山下的黄河,到龙门、西河,在渭水的弯曲处会合。昆仑、析支、渠搜等地的人用兽皮进贡,西方的戎族也已经归顺有序了。
  大禹疏导山河
  大禹对诸多山脉和河流都进行了疏导治理。他疏导汧山和岐山,一直到荆山,然后越过黄河;又从壶口、雷首山一直到太岳山;从砥柱、析城山一直到王屋山;从太行山、恒山一直到碣石山,最后这些河流都流入大海。
  从西倾山、朱圉山、鸟鼠山一直到太华山;从熊耳山、外方山、桐柏山一直到陪尾山,也都依次进行了相应的疏导治理工作。
  疏导嶓冢山,一直到荆山;从内方山一直到大别山,同样是大禹治理的路线范围。
  从岷山的南面一直到衡山,经过九江,一直到敷浅原,都处在大禹治理的区域之内。
  大禹疏导弱水,一直到合黎山,剩下的水流就流入流沙了。
  疏导黑水,一直到三危山,然后流入南海。
  疏导黄河,从积石山开始,一直到龙门;向南到达华阴,向东到砥柱,又向东到孟津,向东经过洛水的弯曲处,一直到大伾山;向北经过降水,一直到大陆;又向北,分成九条支流,又合流为逆河,最后流入大海。
  从嶓冢山疏导漾水,向东流就变成了汉水,又向东流变成沧浪水,经过三个澨水,一直到大别山,向南流入长江。向东汇聚成彭蠡泽,向东变成北江,最后流入大海。
  从岷山疏导江水,向东分出沱水,又向东到澧水;经过九江,一直到东陵,向东斜向北,在汇水处会合;向东变成中江,最后流入大海。
  疏导沇水,向东流变成济水,流入黄河,溢出后形成荥泽;向东从陶丘北流出,又向东到菏水,又东北在汶水会合,又向北,向东流入大海。
  从桐柏山疏导淮水,向东在泗河、沂河会合,最后流入大海。
  从鸟鼠同穴山疏导渭水,向东在沣水会合,又向东在泾水会合,又向东经过漆水、沮水,最后流入黄河。
  从熊耳山疏导洛水,东北在涧河、瀍河会合,又向东在伊河会合,又东北最后流入黄河。
  治理成效与后续制度
  九州经过大禹这般精心治理后,各个方面都达到了很好的效果。四方的边境地区都有人居住了,九座大山都被开辟出来并且树立了相应的标记,九条大河的源头都被疏通了,九个大泽都筑起了堤坝进行防护,四海之内都统一起来了。水、火、金、木、土、谷这六府也都被治理得十分完善,各地的土地都经过了仔细的考察并确定了等级,慎重地制定了赋税制度,都是根据土壤的三种等级来确定赋税的。中原地区还会赐给诸侯土地和姓氏,这是以崇尚品德为先的,就是希望诸侯们不要违背天子的旨意。
  五服制度
  甸服:天子国都以外五百里的区域是甸服。离国都一百里内的地方,要缴纳连秆的谷物作为赋税;二百里内的,要缴纳禾穗;三百里内的,要缴纳去掉谷壳的谷物;四百里内的,要缴纳粟;五百里内的,要缴纳米。
  侯服:甸服以外五百里是侯服。离甸服边界一百里内的区域是采邑,就是给一些人作为采食之地;二百里内的是男爵的封国;三百里内的是诸侯的封国。
  绥服:侯服以外五百里是绥服。离侯服边界三百里内的区域是用来推行文教的,比如传播文化知识、教导礼仪等;二百里内的是用来加强武备的,比如训练军队、设置军事设施等。
  要服:绥服以外五百里是要服。离绥服边界三百里内的区域是夷族居住的地方;二百里内的是蔡地,这里一般是用来流放罪人的。
  荒服:要服以外五百里是荒服。离要服边界三百里内的区域是蛮族居住的地方;二百里内的是流放犯人的区域,就是把一些犯罪的人送到这里来。
  东边一直延伸到大海,西边一直覆盖到流沙,北方和南方直到声教所及的四海之内。最后舜帝赐给大禹玄圭,用来向天下宣告治水的成功。从这以后,天下就变得太平有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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